对话|武磊:从罪人到“YYDS”,我已能理性面对吹捧和谩骂******
8场40强赛,个人攻进8球,助攻3次。
在国足3:1战胜叙利亚、以4连胜晋级世预赛12强赛后,武磊和“YYDS”(永远的神)这个他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标签,一起登上了热搜。
舆论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曾经是那么贬低武磊,又能像如今这样吹捧武磊。
4年前,也是这个初夏的季节,马来西亚马六甲,国足在12强赛关键战中领先的情况下,被叙利亚在最后时刻2:2逼平,进军俄罗斯世界杯只剩下理论可能。
赛后,武磊受到了许多人的指责和谩骂,认为国足最后时刻丢球,与他没有在比赛尾声阶段的进攻中充分耗掉时间有关。
在那之后,武磊加冕2018赛季中超冠军,还终于脱掉“本土”的帽子,力压一众大牌外援加冕中超金靴和中国足球先生。
武磊又在2019年毅然决然踏上留洋西甲联赛的征程,选择了这条更难走的路,成了“全村的希望”。他的进球,还一度帮助西班牙人队时隔12年再次进入欧联杯赛场。
2020年,武磊经历高开低走。在年初的加泰罗尼亚德比大战中,他攻破了西甲豪门巴萨的球门,帮助西班牙人队2:2绝平同城死敌,抢下保级关键一分。
但随后新冠病毒来袭,武磊不幸中招,他所效力的西班牙人队最终也没能从降级漩涡中脱身。
而在西乙联赛中,被外界寄希望于“降维打击”的武磊,却遭遇出场时间骤减。
在他出战的31场联赛中,没有一场打满90分钟,场均出场仅有27分钟。在有限的时间里,武磊打进2球,助攻2次。
一时间,武磊又招来一部分人的质疑,甚至是嘲讽。
而在世预赛40强赛下半程,国足4场不容有失的比赛中,武磊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又成了永远的神……
【谈40强赛】
中新体育:整个40强赛阶段你打进8球,连续5场比赛破门,尤其下半程容错率特别低的4场比赛中,都是你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份出色表现主要源于什么?这是你的第二届世预赛,和上一届相比有什么不同?
武磊:从我个人角度而言,因为自己的年龄增长,包括在欧洲踢球,肯定是比四年前要更加成熟一些,心态上更加沉稳,所以我觉得自己的综合能力比四年前更强。
从球队来说的话,我一直对球队有信心。虽然我很长时间没有到球队,没有跟球队在一起,但是我回来的第一天就能感觉到大家的自信,我们对40强赛都是充满信心的。
中新体育:主教练李铁上任之后,国足世预赛取得四连胜,取得了肉眼可见的进步,这份进步源于什么?你怎么看待与李铁在国家队的合作?
武磊:李导建队以来很长时间我没有回来过,但是我一直在群里,这次回来很明显的一个感觉就是,让球员们有更强的归属感和仪式感,比如给球员准备的小漫画这种。很多细节,都让我们觉得非常有归属感。
在到球队之后,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在李导的带领下,给我们灌输了非常强的为国家队比赛的荣誉感和使命感,每个人都非常珍惜这样的国家队生涯。
李导在技战术上也非常现代化,强调高强度和快节奏,这是我回来之后感觉特别印象深刻的。包括球员以及所有工作人员,整个氛围非常不错,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都往一个方向去努力,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基础。
中新体育:李铁指导之前两次在新闻发布会上对于留洋的话题声援你,你有什么话想对李指导说?
武磊:当天发布会现场李导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其实我是相当惊讶的,因为我也没想到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李导能够直接站出来去为我声援或者表达一些看法。所以我非常非常感谢李导,也真的是非常感动。
当然这肯定是和李导自己也在国外踢过球有很大关系,他也清楚国外的竞争环境和国外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所以他算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去说这些话,也可以从话里听到那种感同身受、互相了解的一种知己的感觉。
【从“罪人”到“YYDS”】
中新体育:上一届世预赛12强赛阶段与叙利亚的比赛中,很多人把球队最后被绝平,归咎于你在之前的进攻机会中没有充分耗掉时间,当时怎么看这件事?这次战胜叙利亚之后是否有些释怀了?
武磊:其实我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怎么说呢,我觉得在内行人看来,这种事情也不用去理会吧,我真的没有去在意类似这样的一种言论。
包括之前国家队生涯中,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属于被大家批评的对象,比如在国家队不进球啊,或者浪费机会啊这些,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能够去调整好心态,当然这个也是随着自己的年龄增长慢慢成熟。我是完全没有受到上一届世预赛的影响。
中新体育:前几天赛后,“武磊yyds(永远的神)”上了热搜,从“罪人”到“永远的神”,你怎么看这种转变?
武磊:上热搜这个我觉得有点夸张了,其实我都不知道YYDS是啥意思,也是看到有朋友发给我这个,我还特意问了我老婆啥是YYDS才明白,现在都有点跟不上互联网的潮流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能很好的面对这样一种舆论环境了吧,因为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这一路过来,不管是在俱乐部还是在国家队也好,都是有过低谷的,但是对我来讲,尽量要去保持住一个好的、稳定的状态,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和关键的。
中新体育:看主教练李铁还有好多国脚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动态,翻了一下你的微博还停留在5月31日,似乎有些低调?这跟之前部分人对于你留洋的质疑声音有关吗?
武磊:其实现在这些自媒体舆论对我来讲,怎么说呢,当然本身肯定所有人都不希望被大家骂,从我自身来讲,一定是努力想做到最好的,自己一定是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舆论有时候过度的骂或者过度的吹捧,我能够理性的去面对。不然的话,这一路过来也不会有这样的成长经历。
所以我觉得就是在逆境或者在失败的时候,不对自己失去信心,在成功的时候要认清自己还有提高的地方、不足的地方,保持住这样的心态来使自己能够有更长远,更稳定的发挥。
【谈留洋踢球】
中新体育:留洋这条路要比在中超踢球更难走,可能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当时是怎么考虑这件事的?
武磊:我中超冠军也拿了,最佳射手也拿了,如果说要在中超踢球,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去突破或者再去挑战的了。
其实不仅仅是足球吧,从事任何一个职业,如果你没有一个追求,去最好的领域和平台去尝试的话,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特别是在你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去的时候。
对我而言,我肯定是会毫不犹豫、坚定地去做,不然我觉得是一件职业生涯当中非常遗憾的事情。
中新体育:留洋已经两年半了,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事?哪个阶段让你感觉最难熬?有过结束留洋、回国踢球的想法吗?那么,让你坚持下去的动力又来源于哪里?
武磊:其实说实话,在国外留洋肯定是有很多困难和不容易的地方,大家看到的可能仅仅是场上的比赛画面和训练画面。生活上的困难,包括各种各样的琐碎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都是需要自己去克服的。
我去之前做了很多心理上的准备,包括如果踢不上球怎么办?或者说机会少怎么办?或者说自己到底能不能跟得上那边的节奏?但是这些都没有让我有过退缩的想法,或者说,觉得想要回国的想法。
要说最难熬的,那真的还得说去年得新冠的时候,一度真的有过这个(回国踢球)念头,因为当时确实是情况很困难,外界都不知道,其实家里人也都感染了。
在那种情况下面,你是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只能是任由事情去发展。而且也在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助到你。不像你踢球,如果跟不上,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提高,去解决问题。
所以回过头看这两年半时间,在那样的一种环境下其实是感觉很无助,只有在那一段时间是有过放弃的想法。
好在现在看来是咬牙挺过来了,我非常感谢我的家人们,他们也都非常的不容易。在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们也付出了很多,无条件的陪着我,用行动支持着我,如果说我的家人不在那边陪我的话,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去坚持的,他们也是我的动力。
【谈未来】
中新体育:未来有什么打算?下赛季球队又回到西甲舞台了,对自己和球队有哪些期待?
武磊:下赛季回到西甲肯定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当然西甲的平台又高了,竞争就更加激烈。
其实每年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球队青训非常好,每年都会有年轻人补充到一线队,所以这个竞争是一直存在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面对竞争好好表现,能够尽可能的上场吧。多上场多打比赛,这是我对自己的期望。
但是我想说,希望广大球迷能够理解。因为毕竟,我是一个中国球员,在那样的环境下,不可能像顶级球员一样,每场比赛都能够出场或者进球,只能是尽自己努力去争取,所以也希望大家都能够保持平常心。
【谈12强赛】
中新体育:对于接下来的十二强赛有什么期待?
武磊:现在我们是完成了第一个小的目标,我们最大的目标肯定是冲进世界杯。12强赛也快到了,大家还是希望能够咬住这个劲,保持信心和势头,争取能够进入世界杯,这个是我们所有球员、足球人和球迷的梦想,所以我们一定会朝这个方向去努力的。
中新体育:这届世预赛国足是89、91年龄段球员为班底,再往后更多95后甚至00后球员就要挑起大梁了,对他们有什么建议?尤其在出国踢球这方面?
武磊:我们这一代慢慢退下来之后,当然是希望后面的年轻球员能够努力跟上并且超过我们,其实足球需要更多的年轻球员去挑大梁,这样才是加速进步最好的体现。
希望他们能够抓准每一次成长的机会,比如在自己现在的俱乐部能够有好的发挥,慢慢地起到一个核心,或者起到重要作用,那样之后才可能在国家队贡献自己的力量。
谈到出国踢球,当然肯定是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愿意走出去,哪怕是二级联赛,哪怕是小联赛。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前提是,首先要把自己的能力提高上去,一定要在那边靠自己的努力站住脚,不断地努力学习和提高。(作者 卞立群)
交叉融合、双向互动:西方史学新趋势之分析****** 作者:王晴佳(山东大学讲席教授) 一 进入21世纪以来,西方史学界推陈出新,出现了不少新变化,足以证明历史学这一传统学问,正在不断革新和更新。依笔者管见,这些变化或许可以用本文的正题来略加概括。“交叉融合”指的是新兴史学流派层出不穷,但相互之间又没有明显的界限,而是呈现借鉴融合之势;“双向互动”指的是专业史家与读者之间,产生了远比之前更为积极的沟通和交流。不过为了清晰阐明这两种最新趋势,我们或许还得从一个多世纪之前谈起。 众所周知,历史研究在19世纪下半叶开始走向职业化,其标志是专业历史学会和专业历史刊物的建立和出版。一批志同道合的学者,以历史教学和研究为业,通过学会活动和专业刊物,相互切磋、交流,以期增进历史知识的获取和呈现。史学工作者建立了自己的学术圈,历史学亦变成一门独立自主的学科。19世纪末于是出现了两本史学方法论的著作:德国史家恩斯特·伯伦汉的《史学方法论》和法国史家朗格诺瓦、瑟诺博司的《史学原论》,指导历史从业者如何习得和掌握历史研究的方法和本领。 也正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历史学开始受到其他学科(经济学、地理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等)的挑战和洗礼,经历了一个“社会科学化”的过程。这一“社会科学化”的特征主要表现在,一些史家不满德国兰克学派所代表的、以批判和核实史料为主的历史书写模式,希望借助社会科学的方法,对历史演变的过程做更为宏观的概括和解释。兰克学派提倡运用档案史料,其研究重心便自然以政治史、军事史为主,而如果希望对整个社会做综合的描述,那么档案史料就不敷使用了。20世纪初出现的历史学“社会科学化”代表了一个国际性的潮流,德国有卡尔·兰普雷希特、美国有“新史学”派如詹姆士·鲁滨逊等史家,英国有亨利·巴克尔,法国则由亨利·贝尔首倡、而1929年崛起的年鉴学派集其大成。这一“社会科学化”的哲学前提是实证主义,其意图是在确证事实的基础上,对历史的演变做广博的综合解释。换言之,他们不满足只是核定史料,然后据此直书,就一个重要人物的某个或几个事件,讲述一个故事。年鉴学派自称有三大“敌人”:政治史、事件史和人物史,由此可见其突破、创新的志向。 从后世的眼光考察,正是这一“社会科学化”的潮流,促使史学界不同流派的出现,如经济史、文明史、思想史等。二战之后,史学界流派纷呈的态势更为明显。若以美国为例,“新史学”所倡导的思想史在20世纪60年代一枝独秀,而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则由马克思主义史家带领,开展了“眼光朝下”的劳工史、社会史的研究。到了70年代,美国亦掀起了社会史、劳工史研究的热潮。此时的法国史坛,年鉴学派独霸天下,代表人物费南德·布罗代尔以提倡“长时段”名世,成功地实践了超越“政治史、事件史和人物史”的目标。布罗代尔的弟子如埃马纽埃尔·勒华拉杜里甚至提倡不再以个别人物的事迹作为历史书写的对象。为了对一个社会做“全体史”的综合分析,计量方法得到了青睐。计量史学在70年代一度大有独领风骚之势。在兰克学派的大本营德国,二战之后也出现了新的变化。譬如基于比勒菲尔德大学的史家竭力赶超欧美同行,从事社会史抑或“历史的社会科学”的研究。 饶有趣味的是,也正是在历史学大踏步走向社会科学化的70年代,一股与之志向和取径颇为不同的潜流渐渐涌现,那就是新文化史(有些地方亦称新社会史)和妇女史的实践。具言之,20世纪60年代的史家出于描绘和解释社会结构变化的需要,提倡“眼光朝下”,为处于边缘(比如女性)和下层(比如劳工)的民众发声,为其写史,这些尝试,并不为一个流派所限。举例而言,北美著名史家娜塔丽·泽蒙·戴维斯的《马丁盖尔归来》,被誉为新文化史的开山之作之一,但就其内容而言,又可以归属于妇女史,因为其中的主角是盖尔之妻贝特朗。盖尔夫妇和冒名顶替的“盖尔”三人又都属于社会下层,因此将该书视作史家“眼光朝下”的一个实践,亦十分恰当。意大利史家卡洛·金兹堡的《奶酪与蛆虫》,也是新文化史的一个范例,同时也被称为“微观史”这一流派的开创之作。与戴维斯的取径类似,金兹堡从一个磨坊主的言论着手,以小见大,窥视和描述19世纪欧洲人宇宙观、世界观的变化,同样展现了“眼光朝下”的视角。上面已经提到,马克思主义史家首先提倡史家为普罗大众写史,譬如“眼光朝下”这一提法的首倡者就是英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家爱德华·汤普森。汤普森的名作《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无疑探讨的是一个社会变动、变革的大问题,但他描述的主角不但是处于下层的劳工,而且还从文化的角度分析“阶级意识”的形成。汤普森的著作被视为马克思主义史学之“文化转向”的代表作品,而这一尝试又与新文化史的关注点有着一定的可比性。 以妇女史的发展来看,流派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这一特点表现得更为明显。妇女史研究具有明显的跨学科特点,是妇女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经常兼涉法律、政治、社会、人文、思想等诸方面。1986年,劳工史出身转入妇女史研究的琼·W·斯科特发表了《社会性别:一个有用的历史研究范畴》,又将妇女史扩展到社会性别史,进一步促进了妇女史研究与其他流派之间的交流和互动。近年史学界出现的男性史的新研究,便是其中的一个结果。 同时,妇女史和性别史研究的开展,还推动了家庭史、身体史、儿童史和情感史等诸多新流派的兴起。这些新兴流派都将历史研究关注的对象,从之前的公领域转向了私领域,打破了两者之间的区分和界限。上述流派亦采用跨学科的方法,如家庭史的开展,与社会学关系密切。身体史、儿童史、情感史乃至最近20年发展起来的“深度史学”和神经史,不但采用了诸如心理学、人类学等社会科学,而且还借鉴了神经医学、生物学等自然科学的研究。由此缘故,这些流派之间的界限颇为模糊,比如情感史的研究,必然包含身体的层面,因为情感的表达,通常会诉诸肢体动作和语言。在开展情感史研究的同时,也有学者从事相关的感觉史研究;后者更与身体史的研究密不可分,几乎就是其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如果说历史研究方法上的多元化和跨学科,促成了史学流派之间的融合,那么还有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环境史、气候史、动物史、“大历史”和海洋史等一系列探讨人类与自然和其他生物关系的学派。从其命名而言,读者便可以清晰地看出它们的研究手段,必然会借鉴自然科学的方法。同时,这些流派之间的相互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难分彼此。2022年8月在波兰的波兹南市举办的第23届国际历史科学大会,其主题发言的重点是“动物史和人类史的交互演进”,共有四个场次,分别是“动物的主体性”“人类记录中的动物”“动物的展现”和“野生和家养动物的管理”,后两场都涉及动物在人造和自然环境中的活动。而环境史、海洋史和气候史等流派之间,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们与“大历史”的研究初衷相似,希望弱化人类在历史上的中心地位,走向“后人类的史学”。上述例子充分表明,当今史学界各个流派之间的借鉴和融合,已经达到界限不分、畛域不明的程度了。 二 20世纪60年代以来史学界“眼光朝下”的思潮,加上近年来科学技术的大幅度革新,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发展趋势,那就是历史知识的获取和表述,已经出现专业学者和读者之间密切互动的局面。如上所述,19世纪下半叶历史学走向职业化,有力地促进了历史知识的深化和历史研究的学术性,与此同时也造成历史著作与读者之间产生一条明显的沟壑。历史学家希望成为人类过去的代言人,但其著作对于普通的阅读者来说,艰深难懂、枯燥无味。这一现象与18世纪史学大家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既可以让学者在其书房研读,又能放在仕女的梳妆台上的情形,迥然不同了。 历史学的职业化在今天并无改变,对史学工作者的考核还出现日益加强之势,但从上世纪下半叶以来,专业学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也出现了彼此积极沟通的趋向。譬如新文化史家的作品,在史学家劳伦斯·斯通眼里,就代表了历史学中“叙述的复兴”,因为其内容的铺陈颇具可读性。上面提到的《马丁盖尔归来》《奶酪与蛆虫》和勒华拉杜里的《蒙塔尤》,情节曲折生动,很具吸引力。另一位当代新文化史的名家彼得·伯克,著述不辍,文笔清新,亦反映了作者注重文字表达、普及知识的意图。 这一“双向互动”趋势的出现,并非史学工作者的一己之力或一厢情愿,而是有着双方的沟通和交流。借助互联网和其他新科技,当下历史知识的普及和传播,已经今非昔比。近年来世界各地出现的记忆研究和公众史热潮,便是显例。它们都试图在专业史家的视角之外或之下,自下而上地提供有关过去的知识,从原来的历史知识受众转变为历史知识的参与者。记忆与历史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种张力:历史学者希图保持记忆,不让其遗忘,但其保存的方式,又自然和必然带有某种选择性。法国学者莫里斯·阿布瓦赫在20世纪上半叶提出“集体记忆”的概念,试图将人们对过去的记忆,不再局限于近代历史学提供的框架中,而其同胞皮埃尔·诺拉在70年代主持的《记忆之场》的大型项目,异曲同工,希图从各个方面扩大人们对过去的认知。自那时开始,记忆研究在各国蓬勃兴起,既丰富了人们对过去的认知,也对历史研究产生了积极的互动和互补作用。 公众史研究的开展,则是历史学“双向互动”的又一个范例,已经在国际史学界蔚然成风。从事和推动公众史研究的人士同时包括了专业史家和业余历史爱好者或志愿者,其研究手段也颇为多样,从文献资料整理到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的保存,全面展开,充分体现了专业与业余之间的密切交流。总之,当代西方史学界出现的这些新变化,展现出历史学这一古老学问历久弥新的魅力。 《光明日报》( 2023年01月09日 14版) (文图:赵筱尘 巫邓炎) [责编:天天中] 阅读剩余全文() ![]() CC彩票网地图 |